※R15微H成份有
三、
夜幕降臨大地，自身周圍的光線都昏暗起來，由於睡了一下午的緣故，現在感覺精神抖擻。
除了定期巡房的醫護人員外，寬敞的病房內幾乎只會有我一個人。
牆上的時鐘隨著分秒流逝，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。
──再過三十分鐘就半夜了。
當我正試圖要起身的時候，房門喀地一聲，從隙縫透進些許走廊的燈光，走進正是思慕之人的身影，我欣喜道出伊芙的名字。
「蕾娜，妳醒了？」伊芙看向我，橙黃色的雙眼眨了幾下。
「正確來說，昨天晚上就有醒來過。」說著同時，我支起身子半坐在床上。
「等等，為什麼我沒印象？」伊芙露出困惑的表情看著我。
「伊芙……這幾天晚上果然都有來吧？」
「！」伊芙對於我方才的問話感到一陣驚訝，「……某人可睡得真香甜。」她低聲說著同時臉頰不由自主漲紅起來，慌亂地把目光瞥向一旁。隨後她把注意力放到窗邊的花，上前替它們加水。
見狀我噗叱笑了，伊芙此刻害羞的模樣分外可愛。我起身走下床，自她背後環住腰際貼近摟抱，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肩頭上。
「抱歉呢，讓伊芙等那麼久。」我在伊芙耳邊細語。
噗鼻而來的是清爽的百合花香，以及……伊芙身上微微散發的洗髮精香味，似乎是沒時間打理就匆匆出門，柔順的銀白色過肩長髮蹭得我臉頰及內心都癢難耐，這使得我原本漸加速的心跳頻率驟升。
「……蕾娜，」感覺到伊芙略微低下頭。
「嗯？什麼事？」我輕聲回應。
「在這之前──」伊芙輕輕撩開我的手，轉身走向病床旁邊的抽屜，從裡頭拿出一長串的藥包。
「呃？這、這是？」我頭上冒出冷汗問她。
「醫生開的藥，可以幫助妳傷口復元。」伊芙說完將裝有開水的杯子以及拆下來的一包藥遞到我面前。
「不要！我最討厭吃藥了！」我用小孩般的任性口吻說著，雖然伊芙是出於好意……但不喜歡的東西就是難以下嚥。
伊芙默不作聲地看著我，撕開手上的藥包，我心中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：不會吧……伊芙要來硬的？這還真讓我欲哭無淚。結果似乎和我預期的有些出入，她搭配開水自己……把藥給灌了下去……？
隨後伊芙向我湊近，我本能地閉上眼睛，卻感覺到我的臉被捧起，與她相隔僅有咫尺的距離，溫熱的氣息就這樣打在我發燙的臉頰上。
直到伊芙柔軟的唇瓣覆上我的嘴，我睜大了雙眼整個僵住。藥錠順著微溫的小水流進入我的口中，水中還掺有些許涼涼的薄荷味，該不會……伊芙早就打算這麼做了？
生澀如初戀般的吻離開了我的唇，伊芙臉上的紅暈卻已染透大半片。不過呢，總感覺不太夠，姊姊還想要再多一點……
「伊芙……真是壞心眼。」不管是主動吻我也好亦或強迫我吃藥也罷。我用鼻子蹭了蹭伊芙的臉龐，像個要糖的小孩般調皮索求。
我額前的金綠色髮絲與伊芙的銀白色交錯綜雜，猶如我與她思念著彼此。雖然感到有點癢……伊芙的眼睛也被弄得眨呀眨的。
随着彼此呼吸的交融，曖昧的氣息漸漸籠罩四周，我慢慢貼上伊芙微啟的雙唇，猶如品嘗甜點般吸允，當我感覺到伊芙更加湊近，遂試探性地以舌頭輕舔對方的唇。「唔……」伊芙輕微地顫了顫。
感受到比先前更為熾熱的鼻息與體溫，我將舌尖探入伊芙口中，與她的舌彼此交織一塊，更為濃烈的薄荷香氣瞬間占滿味蕾，嚐起來有股淡淡的甜味。
對應內心湧現的索求，我情不自禁把手移到了伊芙胸前繫的紅色領帶，解開了它，手指如彈奏琴鍵般，順著鎖骨的弧度滑到第一個鈕扣，伴隨伊芙抑揚頓挫的起伏，我心中掀起一波又一波劇烈的連鎖化學反應。
伊芙緩慢閉起眼睛，同時雙手環上我的頸部，然後……
「咿─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」從肩膀傳來的刺痛讓我大叫出聲。伊芙瞬間跌坐在地板錯愕地看著我。
過不久，有個護士慌慌張張跑進來一探究竟，伊芙胡亂編了個因為我看到小強過於驚嚇的理由讓她打發走了。聽起來好丟臉啊！想當然耳也被護士訓話一頓，現在是深夜時刻請我放低音量。
我是不是去哪裡沾到倒楣的灰塵了？前陣子諸事不順也就作罷，這回連與戀人親密都事與願違，現在的我真想走到角落自暴自棄……我癱軟跪在地上這樣想著。
「妳也別一副像失去主人的小狗般……」伊芙一臉無奈的樣子，站在我旁邊輕輕撫摸我的頭，聽她描述我正蜷縮毛茸茸的黃色耳朵，垂頭喪氣地甩尾巴。為什麼伊芙會對我產生這樣的印象呢？
※
「伊芙……」看著她把領帶整理好，我欲言又止。
「等妳的傷勢痊癒……到時再說吧。」
「那出院那天我們回家馬上──」
「不行！」伊芙硬生打斷我的話。「我那邊公務延宕好幾天，還有……要接受上層的懲處。」她面有難色地說。
「今天愛利西斯他們有來探病，我也有從她那裡聽說了。」聽完伊芙說的話，我才想起還有許多還沒釐清。「這幾天伊芙到底去了哪裡……？」我接著問。
「這幾天我去了煉金術師艾可那，其餘的……等蕾娜回去就會知道了。」伊芙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。
我問起伊芙這樣做的原因，她回答說是和我的約定，然而我的腦海裡一時間卻尋不著相關的記憶。我想很可能是自己在無意之下的允諾又或許是暫時想不起。
「伊芙，我會抱著期待出院的。」說完我把她攬進懷裡。
伊芙伸手撫摸我纏有繃帶的肩膀，詢問我傷勢還會不會痛，我回應她目前不會，倒是被碰感覺癢癢的，方才應該是因為過度重壓的緣故。
「……那天，我真的好害怕，好怕蕾娜就這樣……消失。」伊芙低下頭，把臉輕輕貼上我的胸口。
「謝謝妳願意等我。」我輕輕撫摸伊芙的頭。
「心跳的聲音……好溫暖。」伊芙流露出小孩般的天真性情。
伊芙簡直和平常判若兩人，難得展現出孩子氣的一面啊……但是聽完伊芙這樣說，也意識到自己確確實實地活著這件事。
驀然想起愛利西斯下午對我說過的那些話，似乎漸漸能理出些頭緒來。
※
「伊芙要吃點東西嗎？愛莎下午探病帶了些蘋果來，嚐起來鮮甜又可口喔。」
「……愛莎她……」當我提起愛莎時，伊芙遲疑了一會，臉色出現猶疑。
「妳和愛莎怎麼了嗎？」
「可能有些誤會吧……或者是我多心了……」伊芙語氣有點慌張，雖然我對於內容摸不著頭緒，憑藉直覺仍感到另有隱情。
當我從冰箱拿出一顆蘋果，才注意到我的手包紮著繃帶不太方便使力。「伊芙，不介意整顆的吧？或者要麻煩伊芙自己削了……」此時的我感到有點愧疚，搔了搔臉頰。
「我來吧。」伊芙接下我手中的蘋果，帶著器具走到浴室前的洗手台。
「這、這沒什麼好看的吧？」伊芙蘋果削到一半，轉過頭看向我。
「就單純想看嘛！」我嘟起嘴賭氣說。
「……隨妳便。」伊芙別過了頭，但我注意到她臉頰似乎變得有點紅。
想起當初伊芙不會削水果，我親手指導她的那段回憶。伊芙學習力真的很好，眼前的蘋果切得漂亮又整齊。
「伊芙果然好厲害，任何事都難不倒妳。」我看著伊芙手上那盤削好的蘋果驚嘆道。
「不是的……」伊芙聽完我的話一陣詫異，思沉片刻才接下去說：「那是因為有蕾娜在。」
之後我們回到了病床那裡，伊芙拉了椅子，面朝床沿的方向坐下。
「但這回我連累到妳了……」
「……照慣例，實驗申請是不允許非部門成員進入的，……所以蕾娜也不用太自責。」伊芙拐了個彎，卻透露出想安慰我的思緒。
我伸出手正要拿起竹籤固定好的蘋果，伊芙已將她手上的那塊遞到我面前。
「伊芙，謝謝妳喔～」我接過她手上的蘋果，靦腆相視之下的我們笑了。
我拿起空盤子走到洗手台，洗淨完畢打算歸位時，卻看見伊芙趴在床沿，伴隨沉穩起伏的呼吸聲。僅僅在我離開的傾刻間就睡著，這幾天日夜兩邊跑想必是累壞了，但是和那晚的睡顏相比，此刻的伊芙多了一份安穩的笑容。
──那是因為有蕾娜在。
『因為有我在？』
※※※
─TBC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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